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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编制“十四五”规划中经济增长目标的思考和建议

发稿时间:2020-09-07 13:52:34   来源:中国改革网   作者:丁茂战(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报刊社总编辑)

  “十四五”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既拥有机遇又充满挑战的重大战略窗口期。为“十四五”规划既实事求是、又振奋人心的经济增长目标,保持我国经济可持续增长势头,对于团结全党和全国人民应对各种风险挑战、实现党的十九的战略目标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一、充分认识编制和实施“五年”规划特别是其中的经济增长规划的重大意义

  我国编制和实施“五年”规划(原叫“五年”计划,以下根据情况混合使用)源于前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功实践。经济增长规划始终是“五年”规划中的重要内容。1951年春,在党中央的直接领导下,中央政务院财经委着手编制1953-1957年的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自此,除了1964、1965年这两年中断,自1966年以来,编制和实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计划就从未间断过。进入新世纪,为适应经济体制变革、更好发挥“五年”计划的指导作用,党中央将“计划”一词改为“规划”。2016-2020年的第十三个“五年”规划今年年底收官。

  编制和实施“五年”规划是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重要制度安排。习近平对“十四五”规划编制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时强调,编制和实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规划,是我们党治国理政的重要方式。从1928年前苏联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到新中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从新中国成立后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时期的“五年”计划,到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期的“五年”规划,编制和实施“五年”规划作为我们党和国家治理制度已经走过了90多年的历程。苏联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实践时期,在不太长的时期内就实现了工业化,“二战”中成为主要战胜国,战后很快发展成能够与美国抗衡的世界强国;新中国成立后短短70年,中华民族就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飞跃,这些成就的取得与“五年”规划的有效治理不无关系。“五年”规划作为国家治理的中长期安排,有利于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连续性,有利于更好协同发挥市场和政府的作用,与社会主义制度相契合,具有显著的治理优势和强大的生命力。

  GDP增速是“五年”规划的重要内容。为“五年”规划制定一个实事求是的GDP增长速度,一直是“五年”规划编制中重要课题。这是由经济建设中心地位决定的。正如习近平同志多次强调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兴国之要,发展仍是解决我国所有问题的关键。我们讲发展首先是有速度的经济发展。邓小平同志特别强调速度的重要性,并且把比资本主义有更快的速度看作我们的制度标识。习近平总书记也一直强调速度的重要性,“我国发展必须保持一定速度”,“合理的经济增长率一定是要有的”,“防止增速滑出底线”。新中国成立以后,面对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和西方敌对势力的围堵,对于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第一代领导集体来讲,“超英赶美”成为他们孜孜以求的梦想。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党提出了“三步走”和实现小康的战略目标,GDP的增长基本是按照十年翻一番来安排的。改革开放之后大部分“五年规划”中的GDP目标,都是基于“十年翻番”的大盘子来制定的。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经济增长规划的编制质量和实施水平。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我们更加重视科学编制和有效实施GDP增长目标。党中央按照党的十八大提出的2020比2010年GDP“翻番”目标要求,提前完成了“十二五”目标任务,科学制定“十三五”目标任务,“十三五”期间的GDP实际增速与规划目标更加吻合,经济发展正在走上以质量和效益为中心的轨道。“规划”的生命力在于执行。今年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正常的经济秩序,但习近平总书记念念不忘今年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始终强调要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时,保持正常的经济社会发展秩序,努力完成全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甚至疫情在境外已经肆虐的情况下,他仍然揪心于“十三五”目标任务能否完成。习近平总书记对待“目标”的严肃态度和使命担当,为全党树立了标杆,对于更好发挥GDP目标规划在国家治理现代化中的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二、“十四五”是美国实现中止我发展进程企图的最后窗口,必须保持中高速发展势头

  由于我国经济总量有望在10年内实现对美超越,美国对华围堵战略已经由过去西化、分化为主转向中止我发展进程为主。“十四五”是我国经济总量能否实现对美超越的关键五年,美国会使出各种可能的招数作最后挣扎。保持我国经济在“十四五”期间的中高速增长势头,关系到我国经济总量能否十年内实现超美,关系到能否尽快彻底扭转我对美关系中的被动局面,关系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能否如期实现。

  美国从未放弃对华西化、分化图谋。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国情相结合,带领人民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已经证明,这是民族复兴的成功路、人民安康的幸福路。同时,由于与美国为首西方帝国主义存在着意识形态的差异,这又是一条受到破坏和围堵的艰辛路。新中国成立到今天,美国从未放弃对我的分化、西化和围堵破坏。新中国前20年,中美是“敌对”关系,美国从直接支持蒋介石反动集团反攻大陆,到发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目的就是要消灭社会主义新中国。中苏关系恶化后,中美从各自利益考虑逐步实现关系正常化,但美国反华本性依旧、独霸天下的战略没变!进入新世纪,中国尽管继续快速发展,但并没有形成对美霸权构成挑战的实力,美国还抱着引导中国“颜色革命”的期望,美国反恐等国际问题也需要中国配合,中美总体上维持了合作加对抗的关系。

  快速跃升使美国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进入新世纪,我国在经济规模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西方国家,特别是国际金融危机以来,美国以外的西方国家大都陷入“停滞状态”。根据世界银行提供的数据,从2008-2019年的11年里,英、法、德、日、美GDP年均名义增速分别为-0.3%、-0.65%、0.28%、0.08%、3.48%,而我国为10.91%。2008年,中国GDP分别是英、法、德的1.57、1.57、1.23倍,是日本、美国的91%、31%。而到了2019年,中国GDP分别是英、法、德、日的5.07、5.28、3.73、2.82倍,中国GDP对美国GDP的比例也已经上升到67%,并且两国差距仍在快速缩小中。除了美国之外,中国GDP规模已经让世界第二梯队的西方国家望尘莫及!(见图1)我国已经牢牢占据了经济规模上的“世界老二”的位置,并且有望十年内实现对美超越。美国这样的企图永远独霸天下的流氓国家不会容忍。

  美国对华围堵的战略重心已经转向中止我发展进程。经济是一切的基础和关键。我国经济规模以及建立在这样经济基础上的军事、科技等诸多因素综合起来的强大国力,让长期独霸天下的美国感到巨大威胁。美国对华战略已由遏制加合作向遏制为主转变。奥巴马政府事实上已经开始加大对我围堵力度,“重返亚洲”、把中国排斥在外重新组群“TPP”等都说明美国对华战略已经转向。特朗普上任以后,美国恶霸和流氓的本性暴露无遗,甚至感觉对华围堵最佳时期已经过去,痛骂奥巴马政府下手太软太晚,从发动贸易战到对我科技封杀,从赤裸裸干涉香港、新疆、台湾等我内政到在我周边实施军事恫吓。美国为了实现独裁世界野心,对华什么手段都可能使出来。

  “十四五”比历史上任何时候更需要守护的战略机遇期。面对美国强加给我们这场“扳手腕”的对决,决定胜负最终还是取决由经济基础决定的国家力量。在对美博弈中,我们之所以还处于被动的守势,根本上还是经济力量以及由经济等因素决定的国力对美处于弱势。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关键,也是应对美国挑战的关键。实现对美关系由战略被动到战略均衡、战略主动转换,必须跨过经济总量超美这个历史性性关口。我国GDP已经是美国的67%,只要“十四五”期间保持经济可持续发展势头、GDP可持续增长势头,我国就有望10年之内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对美超越。我们必需牢牢把握“十四五”这个战略窗口期,乘势而上,保持经济发展和增长的可持续势头,为中华民族复兴伟业扫清障碍、步入坦途提供坚强保障。

  三、保持“十四五”期间中高速增长势头,不但必需而且可能

  在今年7月30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发展仍然处于战略机遇期,但机遇和挑战都有新的发展变化。这一论断完全正确、极为深刻。

  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候更有能力守护战略机遇期。新中国70年来,我们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不懈奋斗,我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综合国力已经进入世界前列,党的面貌、国家的面貌、人民的面貌、军队的面貌、中华民族的面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近代以来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尽管挑战有新变化,尤其是美国对我露出了狰狞面目,但机遇也有新发展,我们拥有了更多方面的优势和条件,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能力守护战略机遇期。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7月28日召开的中央党外人士座谈会指出的,我们有坚强决心、坚定意志、坚实国力应对挑战,有足够的底气、能力、智慧战胜各种风险考验,任何国家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历史步伐。

  我国经济仍然具有较时期保持中高还增长的潜力。抓住“十四五”发展的窗口期,保持中高速增长势头,不但是必需的,而且是完全可能的。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根据世界银行提供的数据,2019年我国人均GDP只有10262美元,是世界平均水平的89.73%,美国人均GDP是我国的6.36倍。落后也是潜力、也是优势。我国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内生创新能力,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科研队伍,具有十分雄厚的创新基础,持续增长的创新投入,一些领域已经进入世界领跑行列。我国具有强大的大国优势,人口多、学习能力强,交易成本低、规模效应显著,工业化基础雄厚、自循环能力强,市场主体规模庞大、发展活力充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治体制,使我们拥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特别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具有强大的驾驭能力,准确把握了发展大势,作出了科学系统的发展布局,形成了源源不断的发展红利。我们不但应该而完全能够为“十四五”制定一个中高速增长的目标。

  把实现“十五年翻番”作为指导原则。确定“十四五”GDP增长目标,既要坚持实事求是、考虑到需要和可能,又要坚持继往开来、保持增长的可持续性。改革开放以后,按照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三步走”战略安排,我国GDP增长目标基本上是按照每十年翻一番安排的。我国经济已经进入速度换档的高质量发展时代,继续按照“十年翻番”规划经济增长已经不现实。但从另一方面看,我国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经济还具备较长时期的中高速增长潜力。经济增长规律也告诉我们,经济增长由高速到低速,必然会经历一个中高速增长阶段。据此,我们可以为未来作这样粗线条的规划:国内生产总值每十五年翻一番。党的十九大明确指出,从2020年到本世纪中叶可以分两个阶段来安排。第一个阶段,从2020年到2035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2035年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重大节点。“十五年翻番”还与党的十九大战略布局实现了吻合。就是说,以不变价格计算,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2035年,我国GDP比2020年翻一番。“十五年翻番”为基本实现现代化赋予了科学内涵和振奋人心的目标。

  四、“十四五”期间经济实际增速按照年均5.5%左右安排为宜

  “十四五”是“第一阶段”的第一个五年。“十四五”经济增长规划的确定,要在“十五年翻番”的总盘子中安排,要把“第一阶段”的三个五年规划统筹起来考虑。同时,要考虑与“十三五”规划相衔接。

  未来15年年均GDP实际增长按4.8%左右规划安排。今年第一季度,我国GDP增长-6.8%,第二季度反弹了10个百分点,增长3.2%。目前经济运行还处在复工复产阶段,各项宏观政策正在加快落地见效,今年第三、四季度有望延续反弹势头,但考虑到政策效应边际递减,反弹力度可能逐步减少。可以作略加保守的假定,我国GDP第三季度比第二季度反弹5个百分点,即增长8.2%;第四季度比第三季度再反弹2个百分点、即增长10.2%。根据第一、二季度价格水平,并参照“十三五”期间年均2.88%的价格增长水平,我们可以计算录得今年GDP实际增长2.58%左右,名义增长5.48%左右,今年名义GDP为1045136亿元。按照不变价格计算,“十五年翻番”意味着2035年的GDP为210万亿左右。由此,我们可以计算出:为了实现2035年GDP比2020年翻一番,从2021到2035年这15年年均GDP实际增长大约4.8%左右。

  “十四五”GDP年均实际增速按5.5%左右安排为宜。新世纪以来,我们已经编制和实施了从“十五”到“十三五”四个五年规划,四个五年规划中的GDP增长速度分别为7%、7.5%、7%和不低于6.5%。“十四五”经济增长规划的确定,要从高质量发展时代速度换档的实际出发,在“十五年翻番”的总盘子中安排,同时要考虑与“十三五”规划相衔接,并且把“十四五”、“十五五”、“十六五”统筹起来考虑。按照这样的思路,可按照GDP年均实际增速5.5.%来规划“十四五”,考虑GDP增速递减的规律性,“十五五”、“十六五”可以分别按照年均实际增长5.0%和4.5%来规划安排。按照这样的安排,我国GDP大约在2033年前后实现比2020年翻一番。这既能够满足“十五年翻番”的目标要求,也可给2035年翻番提供相对宽松环境。

  中美经济规模对比展望。根据世界银行提供的数据,2000年以来,美国GDP增速总体平稳,实际增速2.2%左右,名义增速4.0%左右。我们不妨为美国作乐观估计,将来若干年内美国继续保持这样的增速。由于疫情影响,世界银行预测美国今年GDP减少6.1%,名义GDP可能减少4.3%左右。这样,2020年美国名义GDP为20.51万亿美元左右。假如我国今年名义GDP为1045136亿元人民币左右。考虑到“十二五”和“十三五”的前四年,我国价格水平年均上涨均是2.88%。我们可以作乐观、且宽松预计,“十四五”、“十五五”、“十六五”的年均物价上涨水平分别为2.8%、2.6%和2.4%,即这三个五年计划时期我国名义GDP分别增长8.3%、7.6%和6.9%。同时,我们假定美元对人民币汇率保持在7左右。由此,我们可以计算出2029年中国GDP将实现对美超越,中、美两国分别为29.756、29.192万亿美元。到2035年,我国名义GDP将达到313万亿人民币左右,即44.697万亿美元,而当年美国名义GDP为36.937万亿美元,届时中国比美国多21%。(见图2)

  “十四五”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的一个“大坎”。迈过这个“大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必将迎来更加光明灿烂的前景,党的十九大作出的两阶段战略布局必将胜利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