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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为何调整对沙特政策?

发稿时间:2015-12-29 00:00:00  

  西方与沙特阿拉伯的关系正在发生某种变化。这一点可以从报纸上读出来;从政治家们口中听出来;从政策转变中看出来。

  对沙特怀有敌意的文章如今已成为西方媒体的标配。上周日,《观察家报》(TheObserver)的主社论公开指责英国与沙特的关系是一种“危及英国安全的不光彩联盟”。不久前,英国广播公司(BBC)刊发的一篇文章浓墨重彩地报道了沙特国内一波“前所未有的死刑潮”。几个月前,堪称美国最具影响力专栏作家的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Friedman),将恐怖组织“伊斯兰国”(ISIS)称为沙特的“意识形态产物”。

  政治家们也开始拿类似的主题说事。德国副总理西格马尔?加布里尔(SigmarGabriel)指责沙特为在西方活动的伊斯兰极端主义分子提供资金,并补充称:“我们必须让沙特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日子已经结束。”英国自由民主党(LiberalDemocrats)前党魁阿什当勋爵(LordAshdown)呼吁英国对“资助圣战组织”的行为展开调查,矛头直指沙特。

  对沙特突然激增的担忧很大程度上是由ISIS的崛起带来的。西方政策制定者明白,在打击“圣战主义”方面,诉诸意识形态与诉诸武力同等重要。在寻找ISIS世界观的根源时,他们越来越多地追溯到了沙特宗教机构所倡导的瓦哈比主义(Wahhabi)。

  沙特在西方的影响力也遭到了其他事态的削弱。美国的“页岩革命”使西方国家减少了对沙特石油的依赖。与此同时,中东地区的动荡也使沙特的外交政策招致批评,尤其是针对沙特军事干预也门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以及2011年沙特在镇压巴林国内起义中扮演的角色。

  然而,目前来看,所有这些批评仅仅使西方轻微调整了对沙特的政策。对沙特人自己而言,最令人担忧的变化是,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Obama)不顾沙特的激烈反对,坚决要与伊朗达成核协议。但除了伊核协议之外,其他的都只是一些小的、象征性姿态,例如,英国出于人权方面的担忧,决定退出为沙特监狱提供培训的合同竞标。

  批评沙特的西方人士希望看到西方对沙特动真格的。他们指责英美两国的政府受制于沙特的金元。阿什当勋爵曾指责“富裕的海湾人物”对英国政界施加了影响。此外,沙特仍是西方军火制造商的重要市场。过去18个月,美国已批准向沙特出售价值逾240亿美元的武器装备。

  西方继续与沙特合作,也有与金钱无关的其他充分理由。过去五年的经验证明,中东国家的坏政府倒台后,取代他们的人通常更加糟糕。沙特国内批评王室最猛烈的不是自由派,而是强硬的伊斯兰主义者。对于沙特可能变成又一个失败国家的担忧困扰着西方。一位英国高级外交官警告称:“如果推翻沙特王室,不出6个月你就会哭喊着要他们回来。”

  沙特与“圣战主义”的关系也同样复杂。没错,沙特境内的伊斯兰主义者为世界各地的圣战分子提供了意识形态和(不时的)资金支持。但沙特王室自身一直是ISIS和基地组织(al-Qaeda)袭击的目标,这也是事实。同时,沙特提供的情报,对挫败一些针对西方的恐怖袭击阴谋一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正如一位西方反恐官员所说:“沙特有时既是问题的根源也是问题的解药。”

  一些西方战略人士幻想着宁愿抛弃与沙特的联盟,与伊朗修好。如果国际政治是一盘象棋,这或许看起来像一步妙棋。

  但在现实世界中,西方与伊朗任何可能的结盟都依然是一种遥远的前景。无法保证“温和派”会有在德黑兰真正掌权的那一天,与此同时,伊朗还在继续资助真主党(Hizbollah)等激进武装组织,也还在继续破坏邻国稳定。与最大的什叶派穆斯林国家结盟还会彻底疏远逊尼派穆斯林,让ISIS等组织从中得利。人权活动人士可能会注意到,伊朗处以极刑的人甚至比沙特还多。

  然而,承认西方仍有充分理由与沙特保持紧密合作,并不等于认为无需做出改变。宗教宽容是用来向沙特施压的正确议题。

  长期以来,西方对沙特王室的政策一直存在一种令人反感的怯懦。欧美民众已经接受了一种公然的双重标准:沙特被允许资助自己的宗教不宽容,同时又禁止其他宗教在沙特境内进行有组织的活动。

  也许是时候该给沙特人一种选择了:允许在沙特兴建基督教堂、印度教寺庙和犹太教堂,否则沙特将面临无法继续在西方资助清真寺的结局。